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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白石:近现代中国画坛的璀璨明星

05-26

齐白石:近现代中国画坛的璀璨明星

齐白石(1864—1957),原名纯芝,字渭青,后改名璜,字濒生,号白石山人、白石山翁,湖南湘潭人。近现代中国画大师,世界文化名人。代表作有《蛙声十里出山泉》《墨虾》等,著作有《白石诗草》《白石老人自述》等。

1952年的一天,诗人艾青前来拜访已是89岁高龄的齐白石。艾青还带来了一幅画,请他鉴别真伪,齐白石拿出放大镜,仔细看了看,说:“我用刚创作好的两幅画跟你换这幅,行吗?”

艾青听后,赶紧收起这幅画,笑笑应道:“您就是拿20幅,我也不跟您换。”齐白石见换画无望,不禁叹了一口气:“我年轻时画画多认真呀,现在退步了。”原来,艾青所带来的这幅画,正是齐白石数十年前的作品。

艾青走后,齐白石一直愁眉不展。有一天夜里,他的幼子齐良末起来上厕所,发现父亲没在房间,正要四处寻找时,却发现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。走进一看,原来父亲正坐在书桌前,一笔一画地描红。儿子不解,便问道:“您都这么大年纪了,早就盛名于世了,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描红,而且还描这般初级的东西?”

齐白石摇了摇头,不紧不慢地回答道:“现在我的声望高,很多人说我画得好,觉得我随便抹一笔都是好的,我也被这些赞誉弄得有些飘飘然了,无形之中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。直到前几天,我看见年轻时画的一幅画,才猛然惊醒。我能再被外界的那些不实之词蒙蔽了,还要重新认真练习,要自己管住自己。”

画在锅里煮

1863 年,齐白石生于湖南湘潭,父母均为当地农民。8岁时,齐白石随外祖父周雨若读书,一年后因家贫而辍学,在家牧牛砍柴。他自幼喜爱画画,常以习字描红纸画人物、花卉及动物。一开始画的是家家户户门上的门神像,他拿来凳子站上去,将上面的画像拓下来,然后一点点描着画,乐此不疲。

15岁时,父亲见齐白石身体弱,干不了农活,于是让他学了木匠手艺,从此大家都称他为“芝木匠”。有一天,他在做活时,无意间看到了雇主家的《芥子园画谱》。画谱残缺不堪,但是齐白石视作宝贝,于是向主人家借来。他用微薄的工资买些薄竹纸和颜料毛笔,每天收工回家,便靠着松油柴火的光亮,一幅一幅地勾影。足足画了半年,把整整一部画谱都勾影完了,订成了16本。此后,他又临摹了几十遍,渐渐有了些名声。

1890年冬天,27岁的齐白石在一户人家,遇见了书生胡沁园。胡沁园主动让齐白石向他拜师学画,并拿《三字经》中的“苏老泉,二十七,始发愤”来鼓励他卖画养家。于是,齐白石便在胡沁园家住下来,专心学画,日益精进。有一天,胡沁园见齐白石尚未有别号,便说:“在离你家不到一里的地方,有个驿站叫白石铺。白石铺虽然无名山大川,可田园风光倒也十分美好,我看你就叫白石山人吧!”后来,大家称呼他时常常将“山人”略去,齐白石便成了他的名字。

齐白石靠着卖画,收入渐渐多起来,家里的光景也有了转机。祖母笑着对他说:“阿芝,你倒没有亏了这支笔。从前我说过,哪见文章锅里煮,现在我看见你的画,真在锅里煮了!”

衰年变法

1917年,55岁的齐白石为避战乱,辗转来到北京,借宿法源寺,坚持作画。帮他的人不少,但也屡遭人辱,他常常报以沉默,暗自发愤。在陈师曾的鼓励下,齐白石“衰年变法”,自创“红花墨叶派”,他曾经摒弃和掩饰的“乡巴佬”经历与经验,从此成了创作的源头。齐白石曾说:“如果没有胡沁园,我也许一辈子都是个木匠;如果没有陈师曾,我可能只是一个平庸的画家。”当时恰逢新文化运动时期,康有为、陈独秀都曾主张“用写实改造中国画”,而齐白石的画,恰似画中的“白话文”,不用典,不避俗字俗语,不无病呻吟,不模仿古人。

抗战前夕,张大千将一幅《绿柳鸣蝉图》送给了收藏家徐鼐林,画上是一只大蝉卧在柳枝上,蝉头朝下,蝉尾朝上,作欲飞状。齐白石在徐鼐林家做客时,见到了这幅画,便对徐鼐林说:“大千此画谬矣!蝉在柳枝上,头永远是朝上的,绝对不能朝下。”后来,徐鼐林把齐白石的意见转告给张大千。张大千听后,虽然没有说什么,心里却很不服气。

几年后,张大千携长子、画友数人在四川青城写生。那时正值盛夏,住房附近的蝉声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。张大千想起齐白石的说法,不禁跑出屋外仔细观察。只见几棵大树上爬满了蝉,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头朝上,只有少数的头朝下。而另外几棵柳树上,趴在柳条上的蝉,则无一例外地头朝上。这时,张大千才由衷叹服齐白石“致广大,尽精微”的艺术功底。

寂寞之道

齐白石将绘画视为“寂寞之道”,这是他一生恪守的信条和成功的秘诀。年轻时,天刚刚亮,他便在院子里治印,等到太阳升起来了,他又到屋子里画画。他坚持每天作画,倘若精神不好,当天画得不够,第二天一定要补上,直到90多岁时还是这样。齐白石一辈子只有两次连着几天没有画画:一次是害了大病,躺在床上10天不能起来;第二次是母亲死了,他悲伤过度,10天没有动笔。

齐白石画完画,常将其挂在铁丝上,然后远远地观摩,看到哪儿不好了就重新改进。有一次,为了改一幅仕女画,他足足观摩了3个月,才最终将它改好。齐白石从小生活在水塘边,常钓虾玩,青年时开始画虾。约40岁后临摹过徐渭、李复堂等明清画家画的虾,63岁时他画虾已很相似。但他本人觉得还不够“活”,便在碗里养了几只长臂虾,置于画案,每日观察,画虾之法亦因之而变,他的虾也成为他代表性的艺术符号之一。

齐白石初学篆刻时,总是刻不好,有人开玩笑:“你把楚石挑一担回家,随刻随磨,刻满三四个点心盒,都成了石浆,那就刻好了。”齐白石真的将一担楚石挑回家,不分白天黑夜地随刻随磨,手上打出了串串血泡,钻心地疼,他咬紧牙关挺住了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直到“客室成泥,欲就干,移于东,复移于西,移于八方,通室必成池底”,他的篆刻也大有长进。

1920年到1929年之间,他以超出常人的毅志和精力,用10年时间关门谢客,潜心研究,摸索艺术道路。他曾立誓:“余作画数十年,未称己意。从此决定大变,不欲人知,即饿死京华,公等勿怜,乃余或可自问快心时也。”正所谓,“扫除凡格总难能,十载关门始变更”。在这10年时间里,齐白石作画万余幅,刻印3000多枚。他常说:“一天不画画心慌,五天不刻印手痒。”

虾不浮,翡翠奈何?

1937年,日本侵略军占领了北平。齐白石辞去一切教职,锁门拒客,并在门口贴出告示:“中外官长要买白石之画者,用代表人可矣,不必亲驾到门。从来官不入民家,官入民家,主人不利。谨此告知,恕不接见。”他还嫌不够,又画了一幅画来表明自己的心迹。画面很特殊,一般人画翡翠鸟时,都让它站在石头或荷茎上,窥伺着水面上的鱼儿,齐白石却一反常态,不去画水面上的鲟鱼,而画深水中的虾,并在画上题字:“从来画翡翠者必画鱼,余独画虾,虾不浮,翡翠奈何?”

北平伪警司令、大特务头子宣铁吾过生日,硬邀请国画大师齐白石赴宴作画。齐白石来到宴会上,环顾了一下满堂宾客,略为思索,铺纸挥毫。转眼之间,一只水墨螃蟹跃然纸上,众人赞不绝口,宣铁吾喜形于色。不料,齐白石笔锋轻轻一挥,在画上题了一行字:“看汝横行几时休!”,后书“铁吾将军”,然后仰头拂袖而去。

当时,台湾艺术大学曾专聘他为教授,他在装聘书的信封上写下“齐白石死了”五个字,原信退回。有一个伪警察想借机索要他一张画,被齐先生严词拒绝。还有个汉奸求画,齐白石索性画了一个涂着白鼻子,头戴乌纱帽的不倒翁,还题了一首诗:“乌纱白扇俨然官,不倒原来泥半团,将汝忽然来打破,浑身何处有心肝?”1944年,生活窘迫的齐白石停止卖画,并以“寿高不死羞为贼,不愧长安做饿饕”的诗句,表示宁可挨饿,也不取媚于恶人。

人骂我我也骂人

齐白石常说:“说话要说人家听得懂的话,画画要画人家看见过的东西。”他一生画的最多的,是司空见惯的“俗物俗景”,绝对不画悲观的东西。艺术评论家梅墨生说:“齐白石的艺术是两个字,鲜活。有鲜活的生命,有鲜活的生活,才有了他鲜活的艺术。”齐白石曾说:“我一生经历了清末、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,我不想理会大事情,但不仅战乱如噩梦缠着,身心又常处文化的冲突,我一生就是想安居乐业。”

齐白石节俭了一辈子,有人说他“吝啬”。他身上常挂着一大串钥匙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—家里吃的、用的,包括他心爱的纸、笔、颜料、印和画,他都要锁起来。徐悲鸿的夫人廖静文曾回忆,到齐白石家作客时,他将大柜子打开给大家拿点心吃,但是那些点心往往都是放了好久好久的,“硬得像是石头,啃不动”。由于齐白石在一旁热情相劝,大家只好拿起点心使劲地啃。到齐家送水、挑泔水、淘粪的工人,总会得到齐白石的赠予,齐白石认为,只有这样的交换才是“平等”的。

齐白石曾画了一张画:一个白眉毛、白胡子的老者,神情似乎有很多不屑,但还没有到生气的程度,还略带一丝笑意和调皮,题款是“人骂我我也骂人”。他83岁生孩子,85岁要续弦,92岁仍喜欢看漂亮美眉,95岁吵着要结婚,难怪曾为他修年谱的胡适之惊叹老人精力的旺盛。年龄愈大,他的画愈加率真、稚拙,进入到返璞归真的境界。从村野田埂走出的齐白石,始终坚守着自己的“寂寞之道”,最终活出了率性而纯粹的人生。

注:摘自蕃茄畅听有声书《大师巨匠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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